5月19日,是“5·12”四川特大地震灾害发生后的第7日。举国为此次地震中的死难者默哀3分钟的日子里,记者走进什邡市蓥华镇与红白镇之间的一个重要地名――穿心店。
穿心店在不少什邡人的眼里,一直是个令人羡慕的地方。这里山青水秀、物产丰富,更为重要的,它是什邡化工企业的重要聚集地之一。
什邡化工两大龙头企业――宏达集团和蓥峰实业,在这里都有自己重要的生产基地。宏达集团生产基地的前身,是在德阳赫赫有名的什邡化肥总厂;蓥峰实业生产基地的前身,是什邡人耳熟能详的“县磷厂”。
然而一场强烈的地震,昔日的美丽不再,富饶不再,剩下的,是满目疮痍,一片狼籍。
出蓥华镇,越往穿心店走,山头上新垒的坟越多。路两旁的房屋几乎没有一间是好的,全是轰然倒下的形状。没有撤到县城的灾民,就在自家倒塌的屋子附近搭起简易帐篷,有的还支起了灶台,自己煮饭吃。
蓥峰实业穿心店生产厂区,车间的房屋几乎全部倒塌。包括某空降师、焦作消防和蓥峰实业救援队在内的数支队伍,在一片废墟上忙碌着。一幢在地震中震沉了三层楼的综合楼,来自韩国的救援队正在搜寻楼内是否还有幸存者,功绩卓著的搜救狗,一只腿已在搜寻中受伤被包扎上了。上午10时20分,搜寻专家发出指令,要求所有施工队和路上行进车辆都停下来,以便证实是生命探测仪检测生命体征是否存在。众人都屏住了呼吸,然而几分钟后,搜寻专家说,声音还是太大,只有晚上才听得清楚。
“这是栋综合楼,一楼是食堂,二楼是俱乐部,其余都是职工宿舍。”参加抢险的蓥峰公司一职工告诉记者,“初步估计这栋楼里被困职工在六七十人以上。”
宏达集团穿心店生产厂区,呈现在记者眼前的是一片荒凉。巨大的化工生产管道扭得歪瓜裂枣,厂区无一完好的房子。
“损失太大了,我们现在都无法估计。”在公司清理废墟的一个职工说,“刚才中央领导才来这里视察了灾情,我们希望能尽快恢复生产。”
蓥华镇仁和村的村部紧邻公路边,地震把“和”字都震掉了。村民陶远群一早就从什邡赶回来,她是得到蓥峰公司的通知,说他21岁的儿子的遗体终于刨出来了。
“这几天我的眼泪都哭干了。”陶远群说,地震中她痛失了3位亲人:她在蓥峰公司开铲车的儿子,她的一对双胞胎外孙中的“小双”,她的妹夫。“我儿子地震前十几分钟还在与我通电话。孩子还说今年是奥运年,是他父亲60大寿,他说一定要为父亲好好庆贺一次呢!”说起儿子的好处,陶远群有说不完的话。
“最可怜是我的那一对双胞胎外孙。都9岁,上小学了。地震那天,‘大双’在二楼被压住了,孩子使劲地刨呀爬呀,自己爬了出来。可‘小双’在三楼就没有跑下来。现在‘大双’到了什邡灾民安置点,一睡着只要有人碰他,就大声惊呼:我要跑,我要跑!”说这些话时,陶远群眼睛只是发红,却没有一滴泪水流下来。
远处山头,有一家人正在掩埋死去的亲人。坟头旗幡飘飘,但再也唤不回往日的音容笑貌。但愿迷信是真的,“回煞”的当晚,他们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。